“你成功了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研发出了一款能提高脑内设备工作效率的程序，仅此而已。不过，当现在只用于医疗的脑内设备能用于普通大众，也就是说作为一种文化为世人所接受时，人类的人性说不定就和现在大有不同了。”
“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说不定会在自己和他人之间产生‘第二意识’。”
“什么？”
“以前不是有学者说过，人类的左右脑是各自进行工作的吗？在‘意识’的控制下，左右脑才会联动整合，共同工作。既然如此，那么在使用脑内设备连接他人的大脑时，我们的大脑和他人的大脑是不是也能像人类使用‘意识’整合左右脑一样，发生类似的情况呢？就好比‘我’和‘你’之间产生的挥发性数据区域——大概可以称之为‘第二意识’吧——在不抹杀‘我’和‘你’的个性的同时，两人共享思维模式，在脑内生成一个特殊的区域。”
“‘第二意识’是要作为新的高级智慧，控制我们吗？就像集体无意识或者神之类的？”
“不是的。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和我们的意识其实并不能控制我们的身体是一样的。”
“那我们岂不是连‘第二意识’的存在都无法感知了？就好比我们的手、脚、内脏器官根本不会知道身体拥有大脑而且还有‘意识’这种东西存在一样。”
“对，你可以这样理解。往后，我们应该会通过脑内设备的使用，比现在更能理解他人吧。不过，我们很有可能不会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第二意识’才会发生。当然，或许也能通过使用某种装置，让人能发现‘第二意识’的存在……这项技术一定会改变我们的人生。现阶段，我也不知道获得了‘第二意识’的人类，究竟会用理解他人的能力造福人类，还是会利用它去毁灭他人。但我想看看那样的未来，看着那个技术改变人类的未来。人类使用道具来扩展自己，道具就是人类身体的一部分。既然如此，我也可以这么说：技术这种存在，也是人类身体的一部分。”
宏美向我伸出了双手。虽然我知道她只是个虚拟人格，但还是朝她靠了过去。感受着松软的橙子的甘甜，我十分想真正地触碰到她，但我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双臂前什么都没有，只剩一片空虚。但我还是伸出了双手，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这么做，我会疯掉。
其实我还想和宏美聊聊其他的。
我还有很多话想告诉她，也有很多事想问问她。即便我知道那些回答会让我的梦破碎，让我的心滴血。
好想触摸她。
想用手指抚摸她的脸颊，想用双臂拥抱她温暖的身躯，想倾听她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这个电子数据只要再稍作修改的话，说不定连触觉都能模拟出来吧。甚至还能合成心跳声。就像与手机终端对接的感应环可以让我错将小鸟羽毛的触感当成她的秀发一样。这样混淆真人和虚拟人格的区别，当真实的她和作为电子数据的她已经不再有区别，说不定我反而才能真正感受到她已经永远地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到那时，我才能真正接受她已经去世的事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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