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丑不知说什么,反正张杨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后退五里下寨,我猜奉先就在城外军营之中,回头我捎问候一番。”张杨表情突然轻松了起来,下令道。
他和吕布,也算是多年的交情了,虽然名义上,吕布与丁原断交了,但是私下里,张杨可不觉得自己也和吕布断交了。
很快,张杨先到濮阳,再后退扎营的消息传到了城外军营之中,吕布这就不解了。
“莫不是张稚叔看穿了我与先生的掎角之势,故而退兵?”吕布问了一声。
“定是如此,奉先,我们真的要和张将军一战吗?我们可都是并州军呐!”魏续感慨道。
“天意弄人,手足相残,布何至于此!”吕布仰头叹息,“派人问问先生,渤海王援军……渤海王是否答应了我等。”
“好勒,奉先,张杨初至,立足未稳,我们今晚是否前去劫营?”魏续又问了一声。
是否要去劫营?吕布也问自己啊,想了想,又道:“此事也问问先生,是否妥当,另外,今夜加紧戒备,防止张杨劫营。”
不多时,吕布的问话就传到了陈宫面前。
若再早一点,陈宫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他,不过刚刚,渤海王的加急快信已送至他手中。
刘擎在信中特意夸赞了一番陈宫的公义之举,当然,这些话都是蔡琰想的,并宣称非常欢迎陈宫加入,而且还提到,骑兵正在集结,等集结完毕,便开往濮阳,具体细节,信中没说。
反正最重要的态度,信中已经给了。
投效,允了!
援兵,来了!
陈宫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当即给吕布回信。
“张杨先进后退,自是发现濮阳与军营的掎角之势,故而后退,掎角之势本身就是拖延敌军的阳谋,敌军退了,那便最好,而且渤海王已应允投效驰援之事,在渤海王援军到来之前,只需高度戒备即可,无需主动出击。”
收了信的吕布莫名一阵高兴,总算有好消息传来了!
吕布将信看了数遍,当即命令魏续再派出两队骑哨,前去盯着张杨营寨,安排完之后,依旧觉得兴奋难耐,左掌搓着右拳,不知为何,很想试试身手。
……
袁军是先东进离狐,再北上濮阳,而且因为距离离狐过近,徐荣又在赶回来的路上,所以袁军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
如此进兵,速度也就慢了。
当然,袁绍还有自己的小心思,之所以这么干,就是希望多给张杨一些时间,让他与吕布多掐一掐,最后两败俱伤,这是他最乐意看到的。
但进兵再慢,终究也会到达,于是袁绍派了不少哨探,前去查看究竟。
随着越来越接近濮阳,哨探也相继带回消息。
然而,出乎袁绍意外,所有的消息都是:濮阳无战事!
陈宫坐镇濮阳,吕布驻扎城外军营,而张杨,只是下寨,并无攻击动作。
三方势力三角排布,形成了诡异的对峙局面。
“公则,张杨已至濮阳,为何按兵不动?”行进中的袁绍问一旁的郭图,
“陈宫吕布,掎角之势,张杨兵力不足,不敢妄动,他应该是在等主公。”
“他竟试都未尝一试?”
“主公莫要忘了,张杨与吕布,皆出自并州,乃是并肩作战多年的宿友,与吕布分道扬镳的是丁原,而非张杨,我现在明白,丁原告病的理由了,老狐狸好似算到了一般,他不去,主公便去派张杨替他去。”
“老狐狸!”袁绍也跟着骂了一声。
“丁原出身贫寒,走到这一步,实乃不易,万不可小瞧于他!”郭图评价了一句,既说给袁绍听,也说给自己听。
显然,在双方隔空交手中,郭图看似赢了,张杨是出兵了,但眼下结果,却出乎郭图意料。
可以说,张杨出兵了,但张杨又没有出兵。
濮阳无战事,情况很诡异。
“主公,既然张杨不好出手,那此战,那我军也无需再拖延时日,给陈宫吕布喘息的时间了!”
袁绍点了点头,勒停战马,下令道:“传我军令,以颜良为左先锋,赵叡为副先锋,进兵濮阳,以文丑为右先锋,吕威璜为副先锋,攻打吕布营寨,派人通知张杨,与文丑合攻濮阳!”
袁绍不忍了,直接下令加速进兵。
兵马一动,逢纪便来找袁绍。
“使君,急速进攻濮阳,需要防范离狐,若樊稠徐荣率骑兵来袭,我军辎重危矣!”
袁绍想了想,逢纪所言,有些道理,可现在也派不出将了啊,想来想去,想到了高干。
“元才,我予你三千兵马,负责断后,护住辎重!”一想,还不够稳妥,“元图,你也一同留在后方,元才,遇事不决,可问元图!”
袁绍将逢纪也留了下来。
很快,袁绍加速进兵的消息,先后为吕布与陈宫得知,陈宫当即召唤吕布回城,在压倒性的兵力面前,掎角之势是不管用的,眼下能做的,便是据城力守。
城头上,陈宫已经备了不少滚木垒石,甚至架起了大瓮烧沸水,关键时候,若木石不够,这东西也能伤敌。
剩下的,便依靠渤海王了。
吕布突然撤了,盯着吕布的张杨也顿时明白,自然是袁绍要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袁绍命他配合颜良作战的军令,便传到了。
无奈啊无奈,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奉先啊奉先,你我各为其主,真到了刀兵相见的时候,也莫怪了,张杨心中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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