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就算你将他打的满脸桃花开,那又能怎么样呢?
再来一个京兆尹,比这个更差劲怎么办?”
瞿让摇摇头。
“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因为担心下一个更差劲,就不管眼前事了吗!”
张虎大声说道。
“这件事,究其根源,不在一城一官的得失,而是在……”
裴玉说着,朝上面指了指,欲言又止。
“知道了这些又如何,你们又不是太子,也左右不了那个家伙的想法!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赤裸裸抢功的太子!”
林观冷笑。
“我们不是太子,不过有人似乎……”
瞿让喃喃说道,他说着,似乎是忽然醒悟过来,当即闭口不言。
但听到瞿让的话,裴玉和林观齐刷刷的看了正在沉思的陈之玉一眼。
张虎看着几人互相对视之后,就不说话了。
他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但总有种自己被排挤的感觉,他看看众人,又看看裴玉,挠了挠脑袋,一脸茫然的说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那那个京兆尹还揍不揍了?”
瞿让无奈的看了张虎一眼,他终于确定,张虎这个榆木脑袋算是真的没救了。
都说是人在一方面有长处,在另一方面必定有短处,可张虎也不比林观厉害呀,为什么林观那么聪明,张虎却那么愁人呢?
这真是一个未解之谜。
陈之玉忽然开口:“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们说的,是非一时可以做到的。
眼下,做到我们该做的,能帮一个是一个再说。”
众人听得陈之玉发话,顿时拱手应诺。
老头和孙女被陈之玉安排到上房居住,千恩万谢的去了。
林观等人将客栈店小二和楚国商人的尸体,全都放入了厨房之中,也都兴致缺缺的散了。
整个客栈除了地板上残留的血迹之外,再无其他痕迹。
一夜无话,只有客栈外的夜雨还在瓢泼般的下着。
尽管这座客栈刚成为凶杀现场,但在场的人全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倒也没有觉的有什么害怕的。
甚至因为有了间可以遮风避雨的屋子以及柔软的床铺,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幸福感。
他们完全将那个炼狱般的厨房抛在了脑后,舒服的睡起了大觉。
天蒙蒙亮。
窗外雨丝淅沥,渐渐放晴。
陈之玉是被窗外的麻雀声叫起来的,在他的脚边,小九尾还在呼呼大睡。
陈之玉打开窗户,阳光洒进房间,清新的空气充斥了整间房间,将陈之玉的睡意一扫而光。
众人挑了个干净的锅,将能吃的鸡鸭鱼肉烹调起来,做成了香气四溢的食物。
虽然大早上吃这些东西不太合适,但已经在路上啃了一路干粮的众人才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好酒好菜摆满了整张桌子。
只有张虎幽怨的看着众人饮酒,自己却不敢喝一口。
好在还有老头和他的小孙女陪着他,这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安慰。
酒足饭饱之后,陈之玉将楚国商人留下的金银财物留了一部分给小老头,用作他回家的路费。
给的不多,是怕在路上遭人惦记。
但也足够小老头和他的孙女一路的吃用。
若是省一省,倒也能做点小生意。
小老头和孙女对着陈之玉磕了几个头,千恩万谢的去了。
陈之玉等人也踏上了回返东都的路途。
在他们身后,崭新的客栈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将这间客栈中的罪恶全都付之一炬。
陈之玉等人赶着几匹从楚国商人那里得来的马匹,缓缓向东都走去。
……
三日过后。
东都巨大的城门已经遥遥在望。
在这一路上,陈之玉看到不断有或身穿麻布,或衣衫褴褛的平民与他们交错而过。
并且,看到他们的车马,都躲得远远的。
只有那些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的小男孩或脸上被抹的乌漆麻黑的小女孩在自家大人的背后,胆怯的看着陈之玉的车子路过。
被自家大人发现后,大人们惊慌失措的又将孩子们的头颅按下,似乎是害怕马车上的贵人将他们的骨肉给带走。
看到这一幕,陈之玉一声长叹。
他只能默默的拉上帘子,不再去看。
不是为了不看而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些。
而是让那些看起来惶恐不安的百姓们少一丝担惊受怕。
毕竟,他们现在看到大人物,已经畏之如虎,恍若惊弓之鸟。
经过这一路,林观等人也渐渐的对太子产生了质疑,他们嘴上虽然不说,但内心却对太子越来越不可接受。
抢夺军功也就罢了,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但这位太子不光是抢夺军功,甚至还在老景皇将东都交予太子的时候,治理的一塌糊涂。
这就让众人越发质疑,跟着这位太子,以后的景国真的还有前途吗?
瞿让在其中表现的最为积极,动不动暗示陈之玉。
比如,东都在殿下的治理之下,风调雨顺,长治久安,若是殿下大张旗鼓的回到东都,必将唤醒东都百姓的思念,民意汹涌,太子和陛下自然也不能不在意。
到时殿下可在书院众官的帮助下,重新进入朝堂,呼风唤雨。
陈之玉笑而不答。
但瞿让依然不泄气。
隔几日,瞿让又说,殿下的大都督是生生打出来的,天下人皆服。
如今太子肆意抢功,边关军士皆看在眼里,不会服从太子。
而殿下如今是天下名将,自当可以借势趁机掌管南衙诸军,天下人自然无不服。
就算是太子,因为抢功,也不会节外生枝。
到时候,殿下自可坐阵东都,与太子分庭抗礼。
陈之玉还是笑而不语。
这让瞿让等人确实有些拿不准陈之玉的态度。
若说陈之玉不想争这个太子,径自像以前一样做个风流王爷便是,用不着这样抛头露面,在军阵出生入死,赢得好大声名。
若是说陈之玉想做这个太子,那当初立太子的时候,就该据理力争,毕竟满朝文武一多半都是支持陈之玉做太子的,当今太子的位置都是陈之玉让的。
但陈之玉忽然异军突起,肯定是有争位之心的。
也许是自己的方法不对?
瞿让就这么反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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