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手机屏幕的光铺在顾海涛的脸上,好在现在是彩屏时代,不至于惨绿得吓人。
江秋雁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关你什么事?
顾海涛纳了闷了,这怎么跟预想的剧情不一样啊!
顾海涛:你怎么不惊讶生气啊?
江秋雁:有什么好惊讶的,男人本来就没一个好东西。
顾海涛:我除外对吧?
江秋雁:你不是男人还是不是好东西。
顾海涛:我.......等你放假回来,我们一起来东江玩两天呗?
江秋雁:滚!
江秋雁和最近的许多个夜晚一样,跟顾海涛聊着深夜的短信,同时也暗自想着,我可怜的傻姐姐啊!居然相信那种说辞,怎么可能嘛!
这个家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的蠢,今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哦!
尚且稚嫩的大学生忧心地想着,她的姐姐靠着枕头,握着霍千里的手,正睡得恬静安然。
第二天一早,顾海涛躺在床上,迟疑了许久,怎么千里哥还没回来偷偷钻进被窝,装作昨晚在这儿睡了的样子,那他到底是该醒还是不该醒呢?
正纠结着,房门传来一阵响动,顾海涛连忙双目紧闭,装着还没睡醒的样子。
“行了,起来吧!知道你早醒了。”
霍千里笑着开口,顾海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着眼睛,“千里哥,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霍千里哭笑不得地在他床边坐下,看着他,“好了,不用装了,我昨晚在隔壁休息的。”
顾海涛尴尬地笑了笑,欲言又止。
霍千里把水递给他,“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不藏着掖着?”
顾海涛点了点头,接过水,吨吨吨地干掉。
霍千里笑了笑,“因为我就是睡了个觉,清清白白。”
顾海涛面露坏笑,显然半点不信。
霍千里也不争辩,问道:“你觉得你爸是贪官不?”
顾海涛皱着眉头,“我爸连个官都算不上,贪啥子贪哦!”
霍千里又道:“那你猜猜村民们觉得他是不是呢?冷静理性地想想。”
顾海涛想了一下,无奈地点了点头,“有可能,我屋头条件确实要好点,大家本来也都觉得无官不贪。”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
霍千里悠然地往后一靠,“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比如一个有钱的村长就是贪官,比如一个有钱的年轻女人就是小蜜。我们要学会独立思考,学会理性分辨。”
顾海涛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道:“千里哥,为了这么个事,也难为你想出这么大个道理来啊!”
霍千里脸一板,一个板栗敲过去,“这事儿回去谁也不许说,知道了不?”
顾海涛捂着脑门,幽怨地点了点头。
白费那么多功夫.......霍千里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赶紧起来,收拾吃饭回去了!”
.......
三人回去的第二天,路灯就被送到了虎山村。
施工人员帮忙安好,镇上供电所的人也来接上了电路。
在路灯安好,宣布亮灯的那天晚上,虎山村那条主路上,三五成群地站着村民。
深冬的天,六点不到,天色就已经黑透。
笼罩了这个村落不知道多少年的暗夜和过往的无数天一样,笼罩住虎山村的一切。
人们站在黑夜中,安静又激动地期盼着光明。
当七点时间一到,一排排路灯齐齐点亮,刹那间,错落的灯火亮如长龙。
曾经的暗夜被一下子冲散,也点亮了他们光明的前路。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那是对过去的送别,是对现在的欢庆,同样也是对未来的美好期盼。
刘晓雨拿着相机,留住了那一瞬间的光彩。
她从未觉得,在城市里习以为常的路灯,竟能如此地明亮,如此地辉煌,如此地令人心潮澎湃。
顾海涛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很是模糊的照片,奢侈地用彩信给江秋雁传了过去。
灯火阑珊处,霍千里和江清月安静地看着,携手微笑,仿佛在看一场盛大的烟火。
接下来的三天,镇上领导没事就往虎山村跑,但好在有省台的摄制组在,对面子工程的苛求还不至于那么夸张,但私底下悄悄跟霍千里或者村委会施压是少不了的。
好在霍千里也不是那种傻不愣登不通情理的人,在尽量不扰民的范围内,也还是做了不少细致的准备工作。
2008年1月24日,宜出行。
虎山村的村委会前,特意拉起了一条横幅,【热烈欢迎上级领导莅临视察】
郑书记和张镇长带着镇上的宣传干事王伟一大早就提前来了,跟虎山村村两委成员一起等在门口。
“来了!”
不知哪个村民大喊一声,众人望向远方的村道,一辆大车正沿着蜿蜒的山路开来。
“嚯哟!硬是大官哦,车都要大一圈!”
在部分虎山村村民朴素的认知里,车的大小,似乎是跟官位等级高低挂钩的。
你看普通的村干部,摩托车;镇上当官的,面包车;县上领导,那个叫啥子越野车,莽拽拽的(五大三粗的);这回说是市里的领导,你看这个车子,就配得上!
说话间,一辆考斯特开到了虎山村的村委会大门前,时间正好十点半。
车门自动打开,旌城市市高官范书记当先走下,身后跟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然后是东江县县高官李书记,以及其余市县大小官员三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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