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狮群的狩猎之中，大多数的情况下，合作无间舍命搏杀，往往是母狮。rn 雄狮，更像是领袖，或者说图腾式的存在，特别在它成为狮王之后。rn “也许是毫不相干——醒狮运动和狮子狩猎这两件事。”韩素梅自嘲地笑了笑，但她的笑意下，有着浓烈的自信，“但当时就是这么触动我，从醒狮运动到狮子狩猎。”rn 如果雄狮不足以单独面对壮硕的野牛、庞大的大象或者数量庞大斑鬣狗群。rn 那么母狮就会出击。rn “它们不会犹豫，它们也不会要求，雄狮或狮王必须单独去面对所有的敌人和挑战。”rn 韩素梅望着殷小妙，很认真地对她说：“它们也不会束手无策，看着雄狮被杀死，然后开始抱怨命运。”rn 她深吸了一口气：“母狮，是天生的猎手，它们信任自己的决断、獠牙和利爪。”rn 而不是将一切，寄托在雄狮的身上。rn “如果没有在做醒狮的这个项目，当时我应该不见得会有这样的触动。”她笑了笑，水沸了，韩素梅开始泡茶，这是第四次了，这野茶尽管茶汤并不艳丽，但很耐冲泡，哪怕到了第四泡，和第一泡时茶汤的色泽，也并没有太大差别。rn 韩素梅觉得它就像自己，不管是二十岁的自己，还是如今的自己，不变的自信，不同年纪的美丽。rn 殷小妙带走了那一小罐野茶，就像带着旗帜。rn “阿珍，说说你刚才提的非洲的服装生意。”训练之余，殷小妙主动对卢珍问道。rn 而王婷抱着快递，一边拆，一边说：“珍姐，服装生意也有蚀到哭的，你要想清楚啊。”rn 这时殷小妙看着王婷拆开快递，吓了一跳：“喂，你疯了？你这上不了地铁吧！你可别带上街，小心让警察叔叔请去喝茶啊！”rn 包裹里，是两把刀，带鞘的单刀。rn 王婷得意地笑了起来，拿起一把单刀，一下子抽刀出鞘。rn 那抽刀的姿势，倒是有模有样的，别说殷小妙，卢珍也吓了一跳。rn 不过她们马上就看清了，那是木刀。rn “上得了地铁的，嘿嘿！”王婷笑着说道。rn 殷小妙拿过来打量了一下，小心还给她：“这比普通的钢刀还贵吧？”rn 从木材的质地，做工的考究等等，很容易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rn “不知道噢，阿广条‘剥嘴’送?，话送我当生日礼物。”王婷不在意地这么说道。rn 殷小妙哭笑不得：“人家送你这么贵的东西，你叫人家‘剥嘴’？你也太坏了，不过哪有女孩生日，送这玩意的？”rn 但这两把单刀，却就是王婷自己要的。rn 因为，她要练双刀。rn “我看狮王比赛视频，总觉得我舞狮尾时，好似少了什么。然后我叫‘剥嘴’广去打听，听说，有个说法，‘狮头拳，狮尾刀！’舞狮尾的，就是一路双刀，所以我想练一练双刀试试，他都很支持，帮我报了名。”王婷尽管对阿广不太客气，但语气上，跟在白云餐厅时，明显大有不同了。rn 而这时操房外就传来敲门声，开门之后就发现，是阿广过来找王婷出去吃饭。rn 王婷去洗澡换衣服时，边上赵哥向陈广问道：“陈律，大家都甘熟啦，讲真，我可唔可以问句，舔狗都不少见，但系我唔明，点解你择中啊婷？”rn 无论家境、学历、样貌，事实上，除了殷小妙之外，知道这件事的人们，一直都充满了疑惑，以前不熟不好问，来往久了，赵哥便忍不住开口，边上不论是程序员小五还是卢珍，一下子都凑了过来。rn 陈广看着笑了起来：“婷婷好真啊。”rn 这就是他的答案，不需要解释。rn “把你的计划聊一下吧。”吃饭的时间，殷小妙再次向卢珍提起这个话题。rn 本来她没有这么上心的，但拿了韩素梅的那罐茶，看着墙上的狮头，她想试试。rn 对于卢珍而言，怎么运作这件事，怎么赚钱，多少成本，她是赚过钱的人，这些东西，对于她而言，是基本的能力。rn 所以只用了不到半个钟，阿珍就把事情说明白了。rn 听完卢珍的计划，殷小妙一边收拾饭盒，走向消防通道的垃圾箱，一边说道：“几万块就算了，要一起玩的话，我可以投二十万，但我有一个思路，我感觉王婷说得没有错，任何生意都有风险的，但开始试错时，你为了节省成本，一单拿那么少的量，又铺不开啊。”rn 阿珍对此并没有意见，她并不抗拒殷小妙的意见，想拉她一起做这个事，阿珍并不是指望她投多少钱进来，她看重的，就是殷小妙的思路，所以她马上说：“你直接说你的思路。”rn 殷小妙只用三个字，就说完了：“洋垃圾。”rn 她踩下垃圾箱的踏板，把饭盒扔进去，对卢珍说道：“向那个非洲国家输出合乎法规、防疫标准的洋垃圾。rn “比如说，咱们现在大城市里，那些捐赠的衣物，完全就是免费，或者可以忽略成本的。rn “各种积压、过时的、不合格的，总之接近零成本衣物。”rn 通过这样的方式，就可以拿到比较大的货量。rn 殷小妙对卢珍说道：“不要指望出口洋垃圾赚钱，我们通过低成本的铺货，去验证你朋友在当地的能量——她就算什么都不懂，只要有人脉，就能找到渠道铺货，这就是验证她的人脉能到什么程度，我们是否有必要跟她合作！以及当地民众对价格和审美的接受程度，我们也能有个定位。”rn 卢珍没有迟疑也没有犹豫，她消化了殷小妙的思路之后，就当着后者的面，开始给她非洲的同学发微信，聊起殷小妙提供的这个思路，而她同学的回应，尽管很不专业，但也很诚恳：“卢，我听不懂啊，我听得懂，我就不用找你帮我了，但是，我听着，能感觉，很、很带劲，对，就是这个词。”rn 于是接下来，卢珍开始跟殷小妙聊起运作里的细节，她非常惊讶地发现，殷小妙几乎总能给自己提供出从没意料到的切入角度，卢珍再一次感觉，自己把殷小妙拉进这桩生意，是一个绝对明智的选择。rn 其实，总数几十万的服装生意，还是跨国服装生意，别说韩素梅，就是王婷之前十三行的那些略有点规模的档口，都会觉得，是很小、很小的一桩生意。rn 几十万，在广州，如果是中心商务区的主要街道，这钱连个奶茶店都开不起来。rn 墙上挂着的狮头，默默地看着她们热情四溢的讨论，却不曾嘲笑或轻蔑。rn 它们从久远的往昔，就在市井里看惯了烟火气息。rn 渺小，却亘永不息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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