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差’维持着这座城市的脆弱平衡，一旦这个‘错觉’被打破，城市就会陷入混乱。
一如圣职者很少去探究贵族的私生活，贵族也很少会打扰圣职者，两者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只要不突然拐弯撞到一起，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一直以来，斯图加特的贵族和圣职者都相安无事，可是随着噬心魔事件的出现，这个脆弱平衡就被捅破了。
平衡被打破之后，随之暴露出来的是一大堆问题，明明那些事情就是在圣职者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当他们发现这些问题的时候，问题就已经发展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
不过这也怪不了斯图加特的圣职者，虽然他们默许了妓女的存在，但他们很少会去接触妓女之类的人物，而疑似深渊信徒的幕后黑手又行事隐秘，一直都没有人举报，他们自然没办法发现。
这是丹世界圣职者一直以来的思维惯性，其他人以前也是那么做的，所以他们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对。
或许他们排查过了那些妓女，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真正的深渊信徒并不是妓女，那些妓女只是深渊信徒手里的工具。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六亲无靠的冒险者或帮派成员失踪，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数年之久，谁也不知道深渊信徒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如果深渊信徒真的想要做点什么，几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完成自己的布置。
不过，说到这件事，钟晔不禁想起了之前他第一次抵达图宾根时遭遇的深渊事件，那似乎也是由一群妓女引起的。
那些妓女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提供给约德尔帮的，而斯图加特也正好有人失踪了，时间恰好同样是‘几年’。
只是斯图加特失踪的是嫖客，那个身份不明的人提供给约德尔帮的是妓女。
当时钟晔就把自己的联想告诉了战士长，战士长对此表示了无比的费解和难以置信。
“唉。”
钟晔叹了口气，迈过冒险者之家的大门。
他和莉莉安她们约好了，不管有没有找到线索，都要在中午的时候回来，一起吃一顿午餐，交流一下情报。
当钟晔回到冒险者之家时，他看到莉莉和莉莉安已经坐在一张桌子旁，窃窃私语。
钟晔走了过去，在她们身边坐下。
“钟，你有什么发现吗？”
钟晔刚刚坐下，莉莉就扭头眨着眼睛发问。
“我已经知道那个合作者的身份了。”钟晔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言语有多么惊人，平淡说道，“乌尔里克·斯考斯皮尔，斯图加特的继承人，昨天晚上派人来冒险者之家捣乱的那个家伙。
“据说是整个斯图加特闻名的废人，贪图享乐——这个消息是我从盗贼公会那里知道的，而且盗贼公会还混入了噬心魔，我只发现了其中一只，只接触到了几个盗贼公会的人，所以不知道斯图加特的盗贼公会是不是已经被噬心魔掌控了。”
说着，钟晔又顺口把自己从战士长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告诉了她们，惹得她们两个瞠目结舌。
“……斯图加特这也太乱了吧？”莉莉沉默片刻，禁不住做出感慨。
这个城市原本就已经足够乱了，现在还多了一个疑似深渊信徒的力量，以深渊信徒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如果斯图加特真的爆发混乱，他们肯定会火上浇油，让斯图加特变得更加混乱。
因为已经得到了合作者身份的线索，钟晔也不再需要隐藏身份行动，相反，他还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前去接触和试探乌尔里克，所以，他选择了与教会联系。
“你们呢？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闻言，莉莉和莉莉安对视一眼，同时道：“你先说。”
然后，又迟疑了一下，看向对方，“那我先说……”
这时，莉莉安情不自禁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涌上喉头的言语咽了回去，以免刚才那种影视剧的经典桥段再次发生在自己身上。
“……还是我先说吧。”
等了一会，没等到莉莉安开口，莉莉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钟晔。
“就像之前一样，我尝试去接触了斯图加特的商人，不过很可惜，没有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有效的情报，只是有一点，或许和我们之前知晓的某件事能搭上关系——我在拜访一个大商会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抱怨近几年的粮食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有一群人把粮食的价格压低了，不仅是售价，收购价也受到影响，那些农场主宁愿自己屯着，也不愿意把粮食卖给他们，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要自己下去收购普通农民手里的粮食了。”
虽然温特图尔的瘟疫信徒仅仅只是想要让粮食歉收，甚至无法生长，但在无形之中，他们已经破坏了这个行业的商业秩序，即便他们被消灭，粮食行业恐怕在短时间内也喘不过气来。
不过，让钟晔有点疑惑的是，那群瘟疫信徒行事如此肆无忌惮，难道商业之神就没有半点发觉吗？
他们明显是在亏本做生意，难不成商业之神赞同这种行为？没有怀疑过他们的资金是从哪来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做生意的行为并不被认为是‘商业’的一部分，就像是做人口贸易的人贩子一样，通过钻漏洞的方式蒙蔽了商业之神的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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