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离忧与久久一壶一壶接一壶地灌着凌风酒喝,不胜酒力的凌风也渐渐从头脑清醒转到微有醉意,最后,竟醉到就算坐在椅子上不动,身子都显得摇摇晃晃,只能用胳膊抵着桌子手扶着头来支撑自己,眼睛朦胧半睁,嘟囔道:
“我……我这眼前怎么都花了?难不成我……未老先衰了?”
离忧听不太清凌风的话,但觉着像酒话,便一手握着酒瓶,一手伸到凌风眼前摆了摆。
“师兄,你还看能得清我吗?”
凌风文不对题道:
“能喝,怎么不能喝,我还能喝。”
话毕,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没再动弹过。
离忧谨慎,又推了推凌风的肩膀。
“师兄,你还喝吗?”
凌风没有作答,离忧又贴近凌风的耳边。
“师兄,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凌风仍没有作答。
这下,离忧彻底放心了,都醉得不省人事了,该是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了。他侧头与久久相视一坏笑,久久便立刻起身,朝着望月阁外跑了出去。
一路小跑到仙侍房,带着满脸的十万火急推门而入,拉起婉月就往外跑去,嘴里还焦急道:
“月儿,不好了,你快跟我走。”
婉月因着昨个傍晚的落荒而逃,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又纠结不已,失眠了整整一宿,到至翌日的破晓时分,她都没敢再回望月阁伺候。她不是不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个道理,只是她目前真的没有想好怎么应对久久的刨根问底,便头一次任性地没有向任何人报备,自作主张在房里躲了一天都没有出去。
期间,她也曾提心吊胆地想过,倘若凌风等人瞧她迟迟未去,会不会来找她询问原因?但自她躲了一个晌午后,她就发觉她的这个担心明摆是多余了,他们三个根本就没有一个来找过她。她当下安心不少,躺回床上补了一小觉,将精神头养得七七八八了,才起床坐到竹椅上,缝制她先前没做完的衣裳。
是以,当她此刻忽然被闯进来的久久拉着往外跑,她怎能不替自己捏一把冷汗?她可害怕久久这是要领着她去和凌风当面说清了,遂赶忙回拽住久久,问道:
“小久,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久久回过头,眼眸中含着泪水。
“去望月阁啊,我师兄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婉月顿觉五雷轰顶,呆站在原地。
“你……你说什么?”
久久愈演愈真,抽抽嗒嗒道:
“是这样的,晚饭后我和离忧出去散步,师兄自己留在了望月阁,等我们回来后,就看见师兄浑身是伤躺在院子里。离忧帮师兄诊了脉象,说师兄受了很严重的危及性命之伤。我听师兄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猜他是有话想对你说,我就赶快过来找你了。月儿,我求你跟我去看看我师兄吧,这也许……也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婉月的脑子现在乱得如同一锅粥一样,“也许是最后一面”这句话反复回荡在她的耳边,她似乎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到地上。好在久久反应敏捷,一把搀住了她,她适才缓过来,疾步跑去了望月阁。
因着天狗耳朵尖,在婉月和久久临近望月阁起,院子里的离忧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他晓得她们二人这是快要进来了,便麻溜将手里给凌风画血痕的血包往荷花池里一扔,摆出一副悲伤得不能自已的表情,对着怀里喝得烂醉的凌风哭喊道:
“师兄!你再坚持一会儿,婉月她马上就来了,你挺住啊,师兄!”
离忧的鬼哭狼嚎,婉月早在跑到墙根处就听得一清二楚了,且也正是因为听得一清二楚,她当即心下一沉,更为着急忙慌地向望月阁内跑去,结果就在刚要迈过门槛时,一个不小心被绊了一跤,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跟头。
和婉月脚前脚后进来的久久见状,一声惊呼。
“月儿!”
忧心如焚地扶起婉月。
“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啊?”
婉月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也听不见久久说话一样,直直地看着满身血痕紧闭双眼,无论离忧怎么叫都没有反应的凌风,自顾自地问向离忧。
“他……死了?”
未等离忧回答,眼眸中早已积满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扑簌掉落,冲过去将凌风揽到她的怀中,将她方才所说之话全部否定。
“不可能的!他已经是上神了,他怎么会死?一定不会的。凌风,你不要吓我了,你快点起来。”
惊慌失措地向离忧求救。
“离忧,你快想办法救救他,他一定还有救的!”
离忧故作悲伤道:
“师兄昏迷前我是要救他的,可是被师兄拒绝了。”
婉月不解地看着离忧。
“为什么?”
离忧回道:
“师兄跟我说你一直看他碍眼,他不如就趁这次早点死了也好,如此,你就可以眼前清净了。”
婉月拼命否认。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看他碍眼?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久久哽咽道:
“师兄跟我说过,自他从崆峒山回来以后,你就一直叫他二殿下又自称自己是奴婢,还老是躲着他不理他。他说你一定是不爱他了,才会同他生分起来,他不敢问你,就怕你告诉他你真的不爱他了,那他就不能再装傻充愣地把你留在他身边了。他不想失去你,便一直都顺从你的意思,任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你不离开他就行。可是,这几个月来,你始终都没有被感动过,依旧和他保持距离,他一定是认为你心意已决要和他分开,才会心灰意冷一心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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